【德哈】充满哈利波特
梗概：一觉醒来，德拉科马尔福的世界里突然充满了哈利波特。最糟糕的是其中一个正带着满身吻痕躺在他的身边。
6k＋短篇，he。
01.
马尔福今天起得很早。
他睁开眼时天空还像是被黑纱笼住般蒙蒙的，只暗淡地闪着几颗星星。有一缕流光从纱布的折痕、云间的缝隙中漏出，蛇一般游走在天际，反着银光的鳞片由深及浅地照亮了周围。他顺着那一片光往下看，看见自己被帘子半掩着的窗户投射出被分割成无数的光块，撒下金色的田野。
头好痛。
金发男孩忍不住揉了揉自己脑袋，有些困惑于宿醉后自己还能醒得那么早。
他艰难地撑着床坐了起来，空出的一只手往旁边去摸自己的衣服，同时很没有形象地连打了两个哈欠。突然他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触感不仅很软还带着温度，甚至感觉到柔和的呼吸在手边起伏，挠得他心里一痒，但也出了一身冷汗。
马尔福立刻清醒地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他颤抖着转过头去看身边的人，内心恐惧得无以复加。不会吧——金发男孩在内心抓狂——梅林保佑我没有喝醉后就这么把一个女人带回家！
——啊！梅林！
这是比酒后乱//性可怕得多，马尔福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停住了呼吸，看来梅林一点没打算回应他的愿望——他现在正和他的死对头兼暗恋对象滚在一张床上。
他盯着哈利裸露在被子外的肩膀和脖子上斑驳的吻痕，因为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惊恐，最后选择捂住了自己的脸，带着惧意听见哈利懒懒地发出一串咕囔。
“怎么起的这么早？”
“波特——昨天是……”
“等等——我再睡一会儿……”
哈利朦朦胧胧地看向他，突然从被子里冒出来，和他凑得极近。马尔福被噎到了一般说不出话，同时忍不住放下了遮着脸的手。他甚至可以看清哈利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颗生理性的泪珠和深深的眼窝。
天哪，马尔福模模糊糊地想，我一定是唯一一个见过哈利这幅样子的人，平时的他像个小刺猬般扎人，没想到刚睡醒的时候会这么撩人。
哈利亲了一口金发男孩的脸颊，转过来又缩回了被子里，鼓起圆圆的一团。
马尔福震惊地又抬起手捂住了自己被亲的那半边脸颊。
“你……波特……你在搞什么！？”他最后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惊讶的问句变调成了讽刺，“没想到救世主视力这么差，这么近还看不清我是不是你的亲亲女友。怎么，昨天晚上去喝酒把智商掉在酒里了？”
他不安地等了会儿，旁边静悄悄的没有回复。金发男孩悄悄地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心情，装作不在意地撇过头去看哈利的表情。这不看不要紧，他的身边什么都没有，被子整整齐齐地平铺在那里，床单上没有一条折痕。他伸手摸了摸，也没有残留的温度。
马尔福呆坐着，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幻境，毕竟哈利波特主动亲他的可能性比斯内普其实不讨厌哈利的可能性还小。哦，或许斯内普能告诉他怎么解决单相思过久后产生的错觉——如果那位头发油腻的教授没有在听到他暗恋对象名字后就把他丢出去的话。
他恍恍惚惚地从床上爬下来，穿好衣服后就赤着脚走向了门外。这时他在门外看见了一个比巴扎比克更可怕的东西，让他条件反射的转手一个大力关门。
“德拉科？我是来叫你吃早饭的。”
是的，门外是哈利波特，是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端着煎蛋和牛奶来喊他吃早饭的哈利波特。
这也太真实了，马尔福甚至看见了半熟的澄黄色蛋黄上点缀着的粒粒葱花，那点翠绿色顺着流动的蛋黄滑落下来，流淌在像小山坡一样的蛋白上。
煎蛋的香气悠悠地从门缝溜进来，他听见哈利敲门的咚咚声轻轻地响起。这不是一场梦就是波特在搞我。马尔福抱着头嗅着那无比真实的葱香味，有些绝望地想，要不就是我已经喜欢波特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德拉科？为什么不出来？爸爸等你好久了。”
……等等，爸爸？哈利在说卢修斯吗，可为什么他感觉哈利是在指他自己？
就在金发男孩开始胡思乱想的那一瞬间，敲门声停了，早餐的香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马尔福纠结了许久又拉开了门，还亮着的夜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光照得他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像个光陆怪离得梦。他感觉冰冷的空气正无声地从四面八方透过他单薄的衣服。
门外空无一人。
02.
马尔福几乎可以确定这是梅林和他开的一个玩笑。他翻阅了一个早上的典籍才找到这个可能的原因，期间还有个哈利丢给了他保暖的外套。
他估计是一个意外的魔法牵出了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衍生空间里的哈利，也就是同人文、同人图、还有别人意识中哈利的形象，但由于世界拥有自己的规律，各个衍生出的哈利突兀地出现后在下个错误出现前就被规律清除。
至于为什么说是和他开的一个玩笑——因为他发现似乎只有自己能够看见这几个哈利。
典籍说不用在意，就算是最强大的魔法破开了意识与真实的口子，时间的强大也会在几小时内将其完完全全的修复。
可这怎么能不在意！马尔福崩溃地想，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的衍生空间里我混得如此之好，就算没泡到哈利也和他拥有堪比韦斯莱的基友关系！
还有就是究竟是哪个小傻逼把哈利写成他的爸爸，他要是揪出来不把那个家伙打得喊他爸爸才怪。
他看着身边穿着斯莱特林校袍带着浅笑地和他一起看书的哈利，心说哈利可没有这么温暖地对我笑过，或许以后也不会有。
03.
马尔福出门的时候，冒出来的第五个哈利挽住了他的手臂，黑发男孩很高兴地问他是不是要去菜市场买菜，得到了他一个惊恐加嫌弃的眼神。
那是家养小精灵要做的事情！他刚想喊出声，这个哈利就咻地一下不见了，开始萦绕在他鼻尖独属于哈利的肥皂味也瞬间散尽，胳膊立刻变得空荡荡的。马尔福强压下内心奇怪的空白感和失落感，拿起了放在门外柜边的雨伞。
外面现在轻轻地飘着一片雨，悄悄地模糊了城市的界限，漂亮的风景像是被水浸透的照片般晕染开来，一切都变得虚幻而奇异。
在他眼里这个世界是高超艺术家创作的油画，只有被雨这般的外物入侵后才显现出自己不真实的本质。马尔福打起伞缓缓地走在街上，鞋子碰到积起的一小滩水，雨水花开般地溅起，落在他的鞋面上倒映出一个翻转的世界。涟漪和他的脚步一起扩散，他的雨伞上挂了一个长着翅膀的小小哈利。
“马尔福？”
小哈利瞪大了眼睛，抓住伞角翻进了雨伞里面，撞到了马尔福的肩膀。
马尔福愣了一下，连忙伸出手抓住了他，看着他在自己的手心艰难地站稳后，目光忍不住移到那个水滴状的小耳朵上。那双可爱的耳朵尖尖的边缘几乎是透明的，掩在乱糟糟的头发下显得分外小巧，像是块通透的玉石。小哈利眨巴着眼睛皱着眉头看着他，背上蝉翼般的翅膀轻轻地抖掉水珠，反射着彩虹似的光圈。
“你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他飞起来围着马尔福转了个圈，表情很是不屑：“还穿着人类的衣服，太丑了。”
马尔福这才注意小哈利穿的衣服像是黄昏时被剪裁下来的阳光，在雨伞下散着一深一浅的亮片，或红或紫的色彩在上面不断地扩散转换。那有着俏皮的设计的上衣垂挂下几个小小的花骨朵，顺着小哈利紧皱的眉毛，花瓣一抖一抖的几乎要绽放开来了。
马尔福挑起了眉毛，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你应该看看自己的衣服，波特。”他抓住小哈利的后领把他提起来，“这看起来像是最糟糕的染匠的处女作。”
小哈利咬着下唇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眸子亮亮的，像片沾着露水的叶子。但不久他就放弃般地低下了头。
“好吧，”他嘀嘀咕咕地说，“我承认我也觉得这衣服很糟糕，一张放了三百年的黄毯子围身上都比它强。”
这个哈利的性格比真实的哈利要显得可爱一些。马尔福饶有兴趣地想。他看起来很好逗弄，而且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没有警惕心，眼睛干净清澈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不过看他耳朵和翅膀，他或许真是草木幻化出来的。
小哈利绕着马尔福转了个圈，然后悬停在了他的眼前。他扑棱着翅膀，两条白皙的腿一上一下地晃来晃去，翘起的鞋尖勾画出一条条闪着光点的弧线。
马尔福伸出指头戳了一下他的肚子，他就往后扑腾着翻了个跟头，弧线化作一个亮晶晶的圆圈。小哈利晕乎乎地晃着自己脑袋，反应过来后充满恼意地骂道：“马尔福你真是——”
话音未落，划过伞骨的雨点还没在地上开出水花呢，小哈利就和他身边一堆闪亮的线条一起在空气中变得透明，一会儿就消融在了雨幕里。
马尔福再次迈开了脚步，他没有尝试去周围寻找小哈利的踪影。这只是一个幻境。他警告着自己，同时攥着雨伞的手逐渐收紧，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浮现成山脉。雨越积越多了，他踏在城市的倒影上，将那片一触即碎的镜花水月缓缓地踩碎。
04.
第七个哈利是一只很小的黑猫，而且非常的瘦弱。它窝在马尔福的肩膀上紧贴着他的脖子，轻轻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白色的爪子在衣服上印下几朵梅花。
马尔福可没有忘记小黑猫刚出现时有多么凶神恶煞，看起来简直像只黑豹，就等着用他的脖子磨牙。他最后牺牲了自己的胳膊费力地抱住了它，奇妙的是在适应了温暖的怀抱后它变得乖巧了起来，像块冰一样一捂就柔化成了水。让马尔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这只猫并不等于波特。他喃喃道，低下头拨弄着黑猫的猫毛。突然就看见了掩映在其中的道道伤口，它们有的不断地流着鲜红的血，有的结了痂呈着可怕的黑紫色，还有一条条如蚯蚓般肿起的鞭痕，随着它不平稳的呼吸起伏着。他发现这只猫身上全是伤痕，黑色的猫毛都被血凝固在了一起，在光下显着不透明的深沉的暗色。
“这是怎么回事……”马尔福惊讶地低声惊呼道，刚刚想给黑猫简单治疗一下，猫咪警惕地低叫一声，从他肩上一跃而下，身后划出的轨迹像是破碎的玻璃片般溅开，在前爪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变得完全透明，消失在了马尔福眼前。
马尔福转头去看自己手臂上的伤痕，意料之内地看到它们已经恢复如初了。
他心里隐隐地涌动着不安，像是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卷起，带着狂风与号啸声袭来。这时有什么轻轻拉动了他的衣角，把他从大海拉回现实。他转过头，看见一个顶多五岁的哈利波特昂着头看向他，一向被他所爱慕的绿色眼睛里的水色是破碎的，一片片刺痛着马尔福的心。
“先生……你好……”哈利说，声音放得很小，有种低声下气的感觉，“请问你可以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05.
马尔福牵着哈利进了一家蛋糕店，被甜蜜的奶油气息包裹的小男孩有些害羞地打量着周围精致漂亮的装饰。他看着扎成蝴蝶结的粉红色丝带，看着正在旋转地盛满纸杯蛋糕的玻璃柜台，看着悬挂着无数千纸鹤的门帘，倒映着这一切的眼睛里转着惊奇。快化掉的巧克力蛋糕飘下黑色的落叶，高高的圆筒冰激凌上落着蓝色的雪花，被挖起的一大块奶油在入嘴的那一刻噗通噗通地冒起了泡泡，其中一个悄悄地溜走，在哈利微张的嘴里轻柔地化开。
哈利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肚子很响地咕咕叫了起来。他悄悄地撇过头身边那个金发大哥哥的神色，发现他没有嫌恶的表情后松了口气。
马尔福点了一杯热可可和一个香草蛋糕，抱起哈利把他放在了沙发上。哈利有些不适地感受着身下海绵的柔软，手抓着羊毛的毯子看起来很是不知所措。
他用一种马尔福无法描述的目光看着来来往往的巫师们，像是整个世界都在他眼中破碎变形，转化为一个可怕的模样。他的衣服大了一号，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每次走路时鞋子都踩在裤脚上，可能因此摔了不少跤，手心满是摩擦的痕迹。他的头发看起来只是被随便剪了剪，长短不一地搭在脖子上，显得粗糙而扎人。他很瘦，眼睛因为饥饿亮得惊人，小嘴惨白着且干得脱了皮。
马尔福想起他在之前和哈利互甩魔咒时看见过哈利的手心，就像这样有着许多细细的刮痕。他感到有什么正在他内心闪烁着，在他抓到时又熄灭于他的掌心，只留下尖锐的疼痛。
他想，这个哈利有可能是某个人意识中的哈利，是以前真实存在的哈利。
这个念头在马尔福的脑袋里转着圈，像缕烟一般无孔不入地占据了他全部心神。而哈利只是看着马尔福推到他面前的食物咽着口水，他被马尔福催促后就动起勺子一口口将甜蜜填进空荡荡的胃里，旁边的热可可蒸腾着浮起一片雾气，而哈利的眼中也轻轻地笼上一层模糊的雾。
不知道是因为被禁止吃饭一晚上后尝到了以前未曾享受的美食，还是因为被难得的温柔对待。小孩子的泪腺很发达，他却坚持着没有留下眼泪，只是尽自己所能地安静享用完这份甜点。
在勺子放下的那一刻，甜点重新鼓起成原来的模样，热可可迅速被冲满，哈利不见时刚刚消散的蛋糕味道再次聚起，那个奶油吹起的泡泡在空中漂浮着，落到地上破裂开来。
有个人把手搭在马尔福肩膀上，他说嘿马尔福，我是你见到的最后一个不真实的哈利波特了。
06.
那个哈利和其他哈利都不一样，他实在是太像真正的哈利波特了，让马尔福都开始怀疑之前是不是都是波特开的一个玩笑，而现在波特来将它解开并且对他大笑着说你被骗了。可那个哈利又不是真正的哈利波特，他沉稳得可怕，身上强大的魔力波动着，脸上是只有经历过很多才可以打磨出的岁月感。
马尔福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和哈利的交流一向只有吵架和冷嘲热讽，他没有和他好好聊过一次天，于是真的想要认真聊天时，他的喉咙里空空的，沉默在他的喉管中上下滑动。
“你……为什么会知道你自己是不真实的？”最后他张了张嘴，只问出了这个。
哈利朝他笑了笑，眼睛里像有只纷飞的蝶，在马尔福的心里拍打着翅膀。他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拿起面前的勺子，搅动着蛋糕上的奶油。
“因为我是哈利波特意识中的自己，或者说是哈利希望中的自己。”哈利说，奶油在他手下像是沸腾一般咕噜噜地鼓起，飞出一个个葡萄大小的泡泡，“而哈利波特希望自己能够知道他该知道的事情。”
这件事情在哈利眼里是该知道的事情？马尔福可没有看出这事有哪里显得重要。
他干巴巴地笑了笑，金色的头发在吊灯下闪着暗淡的光，一片顺着肩膀滑下，拉出长长的一片蔓延到了哈利的手边。
哈利伸手盖在了那片光上，光就飘起落到他的手背，他的手骨显出扇骨般的漂亮凸起，皮肤像玉一般光滑，表层还带着微微的透明感。那片金色映在上面，如同雪地上撒着一整块的阳光，突兀中显着无比的温柔。
“你见过了那么多哈利，连一个想问的问题都没有问吗？”
哈利说，眼角缀着点笑意。他的奶油几乎已经被浪费完了，无数奶白色的泡泡浮起，在周围砰砰的炸开，如同一堆狂吼着的小炮弹。这个奶油小战场太可怕了，幸亏没有人能看见，马尔福也是施了好几个咒语才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即使他知道他们都看不见自己衣服上飘扬的放射性小烟花。他就这么低着头整理着衣服，假装漫不经心地说：“他们离开的太突然了，我没有时间问。”
“那你好奇吗。”哈利说，用着马尔福陌生的语气。马尔福抬头去看他，看见他墨绿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神色，像是玻璃上一条条斜着落下的光线。
“你遇到的第一个哈利是怎么和你在一起的？小精灵和你是什么关系？那只黑猫究竟受了什么伤？小哈利到底遭遇了什么？”他的手指弹钢琴一般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滴答滴答叮叮咚咚，马尔福好像听见了一首乐曲，它从很远的地方飘飘忽忽地传来，轻轻地包裹了此刻分外安静的世界。
“而我，又是什么样的呢。”
“你不是哈利波特。”
哈利刚刚说完，马尔福就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他的眼神与哈利错愕的目光交汇，在空气中淡淡地化出压抑的气氛。巧克力与蛋糕的甜味一点点地钻进两人小小的空间里，逐渐覆盖了一切虚幻的气息。马尔福渐渐地闻不到哈利身上那股洗衣粉的味道了。
“波特不会用这种引人入陷阱般狡诈的语气说话。”马尔福说，心想那可是斯莱特林的专属方式，“也没有那么强大的魔力，没有知道一切的脑子。”
你可能真的是哈利波特意识中完美的自己，可你不是哈利波特，永远都不是。
“黑猫不是，精灵不是，小哈利不是。”马尔福突然笑了，这是个真心的笑容，嘴角弯起的弧度很美，像是一湾浅浅的月，旁边有群星散着些淡淡的光点，“他们都可以叫哈利波特，都可以拥有哈利波特的经历，但他们永远都不是哈利波特。”
我认识的哈利波特不会喜欢我，不会进斯莱特林，不会挽着我的手臂和我去买菜，不会长着小翅膀很轻易地就被我逗弄，不会是只满身伤痕的黑猫，不会如同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般卑微地缩在角落，不会像你这样意气风发什么都掌握在手里。
他只会在看见我时绞尽脑汁想出最棒的话回击我，只会用懊恼厌恶的声音喊着“怎么又是马尔福”，只会蠢得下雪天都不记得施保暖咒，哆哆嗦嗦地在雪地里给自己补个咒语，眼睛里倒映着魔杖顶端闪过的光和纯白的雪，还有化为黛色的山脊在墨绿色中起伏的霍格沃兹——那里面没有他，即使他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
我爱的只是我现在认识的，我知道的哈利波特，我想要了解的也是真正的他。所以我不需要问他们，也不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样的波特，因为我知道我心中有个独一无二的救世主，只有他给我的回答，我才会相信。
——就算这些哈利给出的回答是真的。
他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可哈利在他眼中看到了全部的话，它们在浅灰色的眼瞳中浮动着，哈利的眼睛是灯塔，字如同小船般顺着浪波向着光亮流进了他的眼里。
哈利想，你瞧，明明我眼中有你的身影不是吗。
“我真的哈利波特意识中的自己。”哈利强调了一遍，但语气变得亲近温和了许多，“虽然我不是真正的哈利波特，但我可以代表哈利波特的一部分意志。”
他凑近马尔福的唇角，在那里落下了一个软软的吻，蛋糕店甜蜜的气味和突然放大的哈利波特暖乎乎的气息融合在一起，像一个梦一般美好，也确实是一个梦一般的虚幻。
“去问问真正的他吧，无论是他的过往，还是他的未来。”
哈利的声音和他的身体一起慢慢地被其他色彩吞噬，那尾音是一根羽毛笔，落地之前描绘了一个准确的答案。它顶端连成一块的细小绒毛在马尔福的心头打着转，痒痒的。喜悦如同破土的种子，一点点顺着毛笔爬向他的心，在那里布满生机勃勃的绿叶，无数花苞从枝头害羞地冒出。
然后呢，然后没有然后了。
马尔福下次坐在蛋糕店里时，点了两份香草蛋糕。
END
我的德哈短篇合集：【青铜的堆粮小铺】欢迎光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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